Can't live with him.
Can't live without him.
伺风
古早微博梗，大概是校园恋爱
无可上升
伺风
——并非他不解风情，不过是他的风情未到。
00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一分愤怒三分质问六分惊疑，王俊凯的语调提了八度，把当下千回百转的心思压缩成简单的一句话，也顾不得他这一嗓门会招来街坊四邻怎样的责怪。
“我说——”王凯莉穿着艳红的裙子，清丽的脸上带着难掩的不耐烦，又分明夹杂着些在她身上少有的羞赧，脸色微红的模样要是别家小子看见了铁定遭殃，可眼下她只能用一双王家一脉相承的桃花眼瞪向他亲哥，也不自觉提高了音调以掩饰自己的羞耻感，“让你帮我把情书给你同桌！”
王俊凯闻言恨不得敲开他妹的脑壳看看大小姐是不是垃圾剧追多了中了恋爱脑病毒，他本来好好地窝在自己屋打游戏正爽，突然被一直以来对他的死宅模样嗤之以鼻的王凯莉拉到对门卧室还很嫌弃，哪知道他妹不愧是亲生的，上来就给他扔个炸弹。他也不知道自己何必这么大惊小怪，要真说早恋那一套说教他自己都不屑，可现在主角放在自己妹妹身上就不太一样，怎么说他这当哥哥的也不能放任不管，何况他妹惦记着的还是他那个榆木脑袋不解风情的同桌。
向来只手遮天泼辣霸道的王凯莉，说她千金公主都掉价，行事作风直接论女王级，就是这样开口闭口尔等皆凡人的仙女本仙，居然还有为一个人不顾羞耻找他不对盘的哥哥帮忙递情书的时候，这连亲口表白的勇气都没有的模样，跟那些走了心的小姑娘没什么差别。
王俊凯看着长相和自己八分相似的妹妹脸上透露着少女情怀的红晕，仿佛自己也跟着要来场告白一样心里咚咚直跳，简直让他头大到想凿墙，他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妹，哆哆嗦嗦半晌才憋出一句不成腔调的崩溃怒吼——
“你怎么就看上易烊千玺了？！”
01
易烊千玺攥着笔一遍又一遍地解函数，努力忽视掉身边那道存在感十分强烈的视线，如芒在背的感觉实在灼人，他本来清晰的解题思路愣是被断成一节节的碎石，再也拼不出原本的样子。
王俊凯盯了易烊千玺大半个自习课，他能感觉出那人的不自在，可惜人家性子淡，向来不是惹是生非的性格，更不像王俊凯这样兄弟朋友插科打诨热火朝天混日子，这会对着他明显不加收敛的目光，也只是依然脊背挺直地坐在座位上不为所动埋首学习。王俊凯颇有些忿忿地撇了下嘴，想起和王凯莉的对话就五脏六腑一块堵得慌。
王凯莉中邪了一样非要他把那封看着就腻腻歪歪的粉红色情书亲手塞给易烊千玺，钢铁硬汉如王俊凯怎么会轻易答应，怎么也得先试探一下人家怎么想的吧，要让王凯莉这么高傲的性子被拒绝，岂不是要闹出人命来。他一脸责无旁贷地表示作为大哥他有责任对妹妹青睐有加的人把关，实则对他妹看上易烊千玺这事分外痛心疾首。要说他打高中入学和易烊千玺同桌到现在两年，一直关系不远不近，易烊千玺生性凉薄，成日里不是学习就是去学习的路上，他王俊凯又不是个爱热脸贴冷屁股的，几次搭话得到的回应都不冷不热也就不再坚持，相安无事了近四个学期，没想到最后因为王凯莉这档子事要打破这种默认的平衡。
王凯莉那眼高于顶的样子，到底看上易烊千玺哪儿了？脸吗？嘶……要实话实说，这人的确长了一张不错的脸，眉眼英气鼻子挺翘嘴唇饱满，眉心痣和梨涡堪称一绝，不比他们王家的桃花眼和小虎牙差，恩，姿色算上乘，还是配得上王家的门的。
王俊凯捏着下巴兀自点了点头，看向易烊千玺的目光更为锐利，还有点不怀好意。
“王俊凯。”
易烊千玺终于忍无可忍，再这样下去他的作业恐怕是不能完成了。他把笔在手里转了个弯儿，两手搁在桌面上压住习题本上少有的空白，本来伏低的身子直起来，侧头不偏不倚对上王俊凯的目光，主动开口叫了人一声。
王俊凯的座位靠里，这会儿他正背靠着墙壁两腿岔开在椅子两边，坐得没个正形，校服外套不系拉链松松垮垮罩在身上，整个人都有种懒洋洋的气质，就是那双眼睛太过明亮，面对易烊千玺看过来的淡漠眼神也不过随意一眨眼，莫名带了那么些轻佻的意味。
“恩？有事？”
他率先用视线扰人清静，却反过来这样问别人，若是王凯莉在，只会当即嘲讽这人的无赖。可易烊千玺不是那样骄纵的人，他只轻轻皱了下眉头，青春期变音后的嗓子分外低沉，碍着课堂上压得极轻之后显出几分绵软，他甚至微微摇了下头，认真回应了他的问题，倒有了点求和讨好的错觉。
“没什么事。”
易烊千玺顿了一下，垂下的睫毛又长又翘，不消片刻就又抬起眼来看王俊凯。
“你看了这么久，是有什么题不会做吗？”
这言下之意是要帮忙了，只不过易烊千玺面皮薄，说到这已经是极限，再往下他也就不好意思多说了，况且以王俊凯的习性，都不见得会领这个情。
嗯？王俊凯内心惊讶了一下，易烊千玺这么轻声细语他不是第一次见，但是耐心主动问别人会不会解题还是头一回，要知道虽然易大帅哥成绩不错，总有人借着解题求助想着套个近乎，奈何易烊千玺其人太过不食人间烟火，你问他就答，你谢他也应，就是不多不少不近人情，偏偏他还客客气气无可指摘，总不能为此指责他什么，人们在他这里吃了不少冷脸，作为同桌王俊凯看着这人来人往没一个能留住，偶尔还觉得可惜。
这么一君子端方的人，怎么就不肯沾一沾人气儿呢。本来嘛，这种搁在任意小说里都是风骨卓然的性格，搁在现实校园里就是不合群，格格不入不识好歹，不然王俊凯也不会这么嫌弃跟这人打交道。
哎不行，现在可不是摆谱的时候，他还得探听虚实呢。想到这，王俊凯干脆轻咳一声，露出一个在同学老师之间无往不利的真诚笑容，虎牙冒尖，眼尾眯起，活脱脱一亲切热心好同学。
“是有题不会做，发扬一下同桌情谊，帮忙讲一下？”
易烊千玺对着那张笑脸心里噗通一声，稍显慌乱地左右看顾了一下才朝王俊凯点了个头，把凳子往旁边挪了挪凑近随意压在王俊凯胳膊下的习题册，神情认真又好似紧张。
“哪里不会做？”
王俊凯大手一挥，带着肉感的手啪叽拍在习题册正中，张开的五指几乎涵盖了整一页题目，还理直气壮地抖了抖腿回他。
“这里！”
“……”
也不知道在嘚瑟什么。易烊千玺无言地拿起笔，把习题册从王俊凯手里抻出来，认认真真在空白的地方先写了一个“解”。
王俊凯不知不觉凑近到易烊千玺身边，呼吸直接喷洒在那人耳边，看他这一笔下去有些哭笑不得。
“哎不是，你就草稿纸讲讲思路呗，还想帮我做作业啊？服务这么到位的吗？”
易烊千玺开始发热，从脖子红到耳尖，他暗搓搓往自己那边移了移，发觉王俊凯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窘态后心里松了口气，连忙抽出两张草稿纸甩在两人面前，欲盖弥彰自乱阵脚。
“咳……那我们先演算一下。”
王俊凯无语地看着易烊千玺有些奇怪的表现，实在不懂这种内向人格的处事风格，不过题是自己问的，坑是自己挖的，硬着头皮也要上。
于是剩下的一节半自习课，王俊凯三心二意听着易烊千玺认真负责的讲解，心里还默默回想着认识易烊千玺以来这人的行为处事，发觉自己当真不甚了解，只堪堪留住一个无趣呆板少言寡语的印象。
嗯，有的挖。
02
自从上次解题之交后，王俊凯觉得自己和易烊千玺的关系突飞猛进，一路高歌向远方。本来大小伙子就不爱纠结，王俊凯虽然揣着他妹的情书任务，照样认为和易烊千玺交朋友必不可少，这要万一成了妹夫，提前打好关系总是没错的，于是摸人品交朋友两不误的王俊凯开始变着法的约人。
一开始他还算矜持，就约着写作业上自习，多数时候都是易烊千玺认认真真做自己的，有的时候给他开开灵通讲讲题目，他脑子聪明，成绩中等，易烊千玺也不需要太费力气，气氛不尴不尬颇为闲适。只不过王俊凯好动，这些日子顾着易烊千玺，跟哥们儿打球的时间都少了，闹得一群狐朋狗友骂他重色轻友，他就一边怒骂一边一脚飞踹把人怼走，言之凿凿他重的是他妹看上的色，轻的是他妹看不上的友，堂堂正正理由充分。
说来说去还是闲不住，王俊凯盯着易烊千玺醉心学业的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故意扯着嗓子唉声叹气，不出意外看着易烊千玺扭头朝他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你想干什么？”
“打球啊！”
“那就去吧，反正你也不爱写作业。”
王俊凯被噎了一下，心说这人怎么还是这么煞风景败兴致。他又不服气，死活不信啃不动这根硬邦邦的骨头，又从里侧翻桌而过，桌子因为他的动作晃晃荡荡，易烊千玺没法接着写，就抬头用他那冷淡的目光控诉始作俑者，王俊凯在前桌倒扒着椅子和易烊千玺面对面，挤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笑。
“易易~”
尾音一落，他自己都要打个哆嗦，兄妹俩打娘胎里就丢了的撒娇本事这会一股脑加在身上，愣是给易烊千玺激了一个激灵。
“干……干嘛……”
易烊千玺明显磕巴了一下，对着王俊凯忸怩作态的模样生生忍住了一拳揍过去的冲动，平复下来甚至觉得王俊凯这模样有点可爱。
也不知道外人看了多腻歪，反正他俩是没觉得更加不妥，当真世风日下。
“劳逸结合，打我认识你你就爱在屋里闷着，出去透透气呗？”
易烊千玺想了想，先站起了身，王俊凯惊喜地欢呼了一声也跟着跳起来，结果被易烊千玺摸出一本书的动作泼了盆冷水，当即就咋咋呼呼不干了。
“干嘛啊干嘛，出门拿什么书！”
“你打球跑步拿大顶我都不管，在操场看书也算透气，你管不着。”
易烊千玺抱着书不肯相让，平平谈谈地说完也不管王俊凯气急败坏的表情就往外走，听着身后跟上来的“蹬蹬”的脚步声又忍不住抿嘴偷着乐。
一直被王俊凯逗着闹，偶尔逗一回王俊凯，真的——太好玩了。
结果真到了操场上，王俊凯还没运球跑几步灌个篮就瞧见场边看书的易烊千玺身边呼啦啦围了几个女孩子，虽然日常有女生在他打球时围观助威，他习惯归习惯，但是可不能任由别家白菜自己往他妹相中的猪上拱啊！于是这球也不打了，王俊凯的注意力全搁在了易烊千玺被莺莺燕燕环绕的身影上。
他把球往身边队友手里一拍，抹着汗大踏步往易烊千玺身边赶，走近了就听见那头叫他哭笑不得的对话。
“千玺同学，怎么今天在外面看书？”
“亮。”
“不会觉得吵吗？”
“不会。”
“既然出来了不去打球吗？千玺同学打球一定很帅。”
“高冷的我是不会参与的。”
“噗，千玺同学的玩笑好幽默。”
“没，我挺认真的。”
女生被梗了一下，再接再厉。
“在看什么呀？”
“猫的绝育。”
女生觉得眉毛在抽搐，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千玺同学也喜欢猫呀？有养吗？”
“噗嗤——”
王俊凯已经走到跟前，看某人这头也不抬的架势一乐，结果听到他的笑声易烊千玺马上抬起了头，他坐在操场一角，手里稳稳地端着一本书，仰视着大汗淋漓的少年轻轻露出一个笑，嘴唇轻启倒是接着回答了问题。
“有啊，猫很可爱的。”
他的语气过于柔软，带着在他身上罕见的人情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些发愣，还是王俊凯回过神来一把拉起了坐着的人，心里说不清道不明地被撞击了一下，只好掩饰性地拉着人往外围走，一边还大声嚷嚷着热死了要喝水。
“不是你非要出来打球吗，没一会又嫌热。”
易烊千玺无奈又轻柔的声音划过耳膜，鼓动他心脏的每一段频率愈发热烈，王俊凯清晰地在心底意识到要遭，他不一般的妹妹看上的人似乎也不一般，要不他强大无比的一颗钻石心怎么有点不听使唤蠢蠢欲动呢？
懒懒散散晃到了放学，王俊凯跟最近每一天一样支着单车走向等在校门口的易烊千玺，然后聊着天陪他去车站等车。每次王俊凯都试图十分潇洒地骑着车在易烊千玺面前漂移急刹，然后在傍晚的风中抚一把刘海儿，朝等着自己的人露出一个轻狂又得意的笑脸，邀人坐上他的后座一路飞奔，奈何易烊千玺从来都不肯遂他的意。
也不知道是撩人的太自信，还是被撩的真嫌弃，反正每次都是王俊凯推着车陪易烊千玺走过这几百米的距离，浪浪荡荡，悠然惬意。
“你真养猫了？”
王俊凯一手抄着兜，一手把着车，随意偏头瞄了一眼易烊千玺默默垂头认真走路的样子，有些好奇地问着。
“嗯，三只。”
“看不出来嘛，你是真挺喜欢猫的。”
“因为很可爱。”
也就说起这类明显是他兴趣的话题时易烊千玺才能浅浅露出点笑意，梨涡轻飘飘一闪而过，简直叫人抓心挠肺想多看一眼。
王俊凯看不够，就得揪着人多问几句。
“那你还喜欢什么？”
易烊千玺认真想了想，然后从兜里掏出俩核桃来，严肃地朝王俊凯介绍。
“这个。”
王俊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对老大爷标配核桃，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易烊千玺见他这表情也知道王俊凯和其他人一样没领悟到他的萌点，倒也不在意，自顾自盘起了核桃，动作娴熟好看，修长的指节发挥了极致的作用，似乎那双手本来就该把玩这些个古旧小巧的物件。
“锻炼手指，清心静气，有什么不好的？除了核桃，还能盘盘佛珠，不比你们打球少了什么兴味。”
易烊千玺话略略多了些，真心实意向王俊凯展露他的这些不为人知的面貌。
“哪天你可以来我家，尝试一下，顺便见见二十它们。”
“二十？”
王俊凯还没来得及惊喜一下易烊千玺的主动邀请就发出了疑问，得来易烊千玺一个眉眼弯弯的浅笑。
“我的猫，一只叫二十，一只叫石榴，一只叫海豹突击队队长。”
易烊千玺这样的人，不是太冷硬，反而过分柔软了，柔软到不得不用坚实的外壳包裹住那些珍贵的细小的宝物，你愿意探索，愿意尊重，才能博得一点窥探的途径，他其实是那么有趣。王俊凯突然觉得幸运，可他也不知道幸运的是他认识了易烊千玺，还是王凯莉喜欢的人是易烊千玺。
03
“看海贼王！很好看的！”
王俊凯兴冲冲举着两张电影票趴在桌子上向易烊千玺发射狗狗眼，大半个桌面都被占了的易烊千玺没辙，低头看着他上手就推，试图把王俊凯塞回他自己的地盘。
“哎不是别推别推我自己起！”见卖萌无用，王俊凯就收了那副人见人爱的表情恢复了痞帅大哥脸，拽着易烊千玺推自己的手顺势揽住人肩膀，啧啧地咂着嘴摆出一副痛心模样，“自打我们熟起来，你对我就没了以前的敬畏，现在还敢堂而皇之对我动手了。”
易烊千玺冷漠脸，感受着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面无表情开口反驳。
“以前也不是敬畏，是无视。”
“哇！过分了过分了！”王俊凯捂住胸口以示伤心，却还是不肯放弃地誓要卖出这份安利，“我说真的千玺，陪我去看！海贼王很精彩，包你满意！”
“不要。”
“别拒绝我！”
“看不懂会很尴尬。”
“我可以给你讲啊！”
“你讲完我也记不住，对你打击不是更大。”
“啊！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小朋友！你这样将来怎么讨喜欢的人欢心啊！”王俊凯挫败地碎碎念，一股脑列举着半个学期以来易烊千玺的累累“恶行”，“吃饭只知道吃抄手，拍照只会拍风景，自拍只会拍鼻孔，坐着只会北京瘫，出门就爱穿拖鞋，还不穿秋裤不拿钱包，不爱打球不看电影，没事就知道搓核桃盘佛珠，也就只有养猫大众一点，结果全学校也就我见过你们家猫有多皮！易烊千玺你能不能下个凡啊？啊？！”
王俊凯掰着手指头数落易烊千玺，也没注意到易烊千玺听他讲这些的时候神情有多么柔软。易烊千玺听着一件件有关自己的事从王俊凯嘴里说出来，一件件在心里回应那些并不认真的控诉。吃抄手可以和吃小面的王俊凯凑一桌，拍的风景里有无数个王俊凯意气风发的背影，奇怪的自拍可以换来王俊凯用来给自己示范的私照，北京瘫的时候可以靠着王俊凯，穿着拖鞋就能走慢一点，满足于王俊凯不得不等着自己一同拉长这段路的时间，不穿秋裤不拿钱包可以多听听王俊凯的唠叨，不打球不看电影可以旁观王俊凯的英姿聆听王俊凯的讲述，盘核桃和佛珠的时候放空的思绪里全是王俊凯，连最宠爱的猫也只给最想要的人看，他何尝愿意不解风情，可他希望讨得欢心的他喜欢的人，尚不知道他的喜欢。
他从入学第一眼看到王俊凯就觉得欢喜，从分班第一次和王俊凯同桌就觉得庆幸，只是他太慢热，太羞怯，太畏惧，张扬肆意的青春里，悸动总是平凡又热烈，却能被他很好地掩藏在最近的距离里，每天任心上人在自己身边嬉笑打闹，由着自己做个旁观者。
王俊凯啊，你又是怎么走到我身边来，走进我心里去的呢？
“千玺？千玺……你不是生气了吧，我说的太多了，但没真的要抱怨你。”
回过神来就看到王俊凯有些歉意的脸，张扬惯了的人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虑，易烊千玺立即回给他一个大度的笑容，京腔儿带着抚慰人心的尾音抹平了王俊凯的小心翼翼。
“没事儿，反正我一个字儿也不会听的。”
易烊千玺露出个不太常见的得意表情，王俊凯为此松了口气，笑嘻嘻地也不打算再提电影的事，倒是易烊千玺主动又说起来。
“电影票都买了，不看浪费，但是看完你也得陪我去个地方。”
王俊凯霎时间喜上眉梢，易烊千玺都肯为了自己放弃坚持，电影院里睡觉都没问题，去哪就更不成问题了！
结果易烊千玺还真在电影院从片前广告睡到片尾曲，王俊凯本想叫醒他叨叨一些让他兴奋不已的情节，到底也没舍得。出来的时候易烊千玺很是愧疚，对着王俊凯欲言又止，抿着嘴角眼神湿润幼鹿一样无辜，看得王俊凯于心不忍当然不敢责怪。
“算了，大哥又不会骂你。”王俊凯下不去嘴，只能占占便宜，伸手呼啦了一把易烊千玺的头顶，“你想带我去哪啊？”
“带你看battle啊。”
啥玩意儿？
王俊凯眨了眨眼，一时间没理解过来，易烊千玺四平八稳老大爷的模样深入人心，突然冒出这么洋气的词来他还有些不适应，问题是，battle啥啊？
等真的看到了所谓battle的时候，王俊凯真的只能用叹为观止来表达自己的震惊了。易烊千玺把他带去了舞社，看了一场专业街舞的表演，激情、纯粹、浓烈，决然疏狂地释放自我。最让他惊喜的是，易烊千玺会跳舞。
抛开了平日的稳重自持，抛开了素来的波澜不惊，易烊千玺在跳舞时不仅仅在节拍里游刃有余，他在表达他的灵魂，乃至某一瞬的表情可以是濒临巅峰的冷峻桀骜，也可以是轻松愉悦的展眉淡笑，转瞬即逝，抓人眼球。
这样的易烊千玺，把他的态度最直观的告诉王俊凯，他不是不懂张扬，不是不懂享受，他只是需要伺机而动，在最合适的时候展现他的内里，这些凌厉的舞姿，沉醉的表情，腼腆的笑容，真挚的眼神，轻柔的语调，甚至对王俊凯的亲近妥协，都是他努力融入生活的体现，不是满不在乎，而是刚刚好活出自己的模样。
太漂亮了，这样的人生，太漂亮了。
“怎么样？”
易烊千玺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自己，王俊凯无法不向他回以最真诚的笑脸和肯定。他晃晃手机，满意于自己的机智。
“帅！一秒不落，高清独家！”
易烊千玺喜笑颜开的表情太过生动，揪着王俊凯袖子往外走，显然尽兴地跳了一场让他很是放松。
“去哪啊？”
“饿了，吃饭。”
“又吃抄手？”
“你不也还想着小面吗？”
“行吧，反正也吃不腻。”
“我没带钱包。”
“我就知道！”
“……”
“我带了。”
“噗”
“笑什么！”
“没，谢大哥买单。”
“这还差不多。”
慢悠悠走着的一双少年背影，的确是那样悠长，悠长，像是可以亘古地走下去。
04
“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情书啊？我看你自己交朋友浪的开心已经把你妹妹的终身大事抛到九霄云外了吧。”
王凯莉居高临下地站在一边鄙视席地打游戏的王俊凯，恰到好处地在一贯的高傲里藏了些焦急。
“这么早就说终身大事不合适吧，你和他都还没成年呢。”
“说的好像你成年了似的。”王凯莉不屑，伸出脚踢了踢王俊凯的后腰，逼得人不得不放下手柄一脸烦躁地扭头看她。
哟呵，这表情很耐人寻味。王凯莉不动声色地揣摩了一下她哥的心路历程，觉得有戏。
“既然说定了要把人摸清，就不能半途而废。”王俊凯义正言辞，压下心中那点不舒坦，不耐烦地赶他妹妹出房间，“行了你赶紧回自己房间，最多一礼拜帮你搞定这事。”
王凯莉眼睛一亮，看得王俊凯更觉碍眼。
“真的？”
“真的真的！这么墨迹还是你吗飞扬跋扈的架势哪儿去了！哦不对以后你要是和千玺成了不许太任性娇气他那个人轴但是很认真，你不能逼他太紧要不他一钻牛角尖铁定难受……”
王俊凯说到一半觉得王凯莉沉默的过分，也意识到自己管得太多，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地看着王凯莉神色莫测的脸挥了挥手。
“没事没事，我就是担心我妹受委屈，内什么，我要洗澡了你不想耍流氓就赶紧回去！”
王凯莉翻了个白眼，没追究王俊凯漏洞百出的屁话，甩着一头秀发离开屋子，伴随着房门“嘭”地关紧，还有一声嘲笑意味十足的话。
“谁想对你耍流氓，要耍也得是对着千玺。”
王俊凯一个没忍住踹飞了心爱的手柄，默默脑补了一下对千玺耍流氓的情景，恨不得现在就去敲对面房门把王凯莉拽出来教训教训她大家闺秀绝对不能怀揣这样不洁的心思。
然后等他洗澡被淋浴浇得头昏脑涨时又觉得，大抵怀了坏心思的人是自己，不然他怎么能对好哥们儿甚至未来的亲妹夫产生这样不好的念头呢。
青春期恋爱真是要不得。
王俊凯放任易烊千玺在自己脑子里折磨了他一个晚上，周末和易烊千玺出去的时候萎靡的差点让对方架到医院挂急诊。
“你到底怎么回事？”
易烊千玺担忧地糊了一把王俊凯的脑门，总觉得这人哀怨得过了头。
“被耍流氓了……”
王俊凯心里念叨着昨晚王凯莉的话，不经脑子就说了一句。
易烊千玺的眼神顿时复杂了起来，他上下扫了王俊凯一眼，末了视线停在某个不可言喻的地方，语气里安抚的意味大过了好奇。
“你……咳……”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这一犹豫，王俊凯才回过味儿来他误会了什么，一脸通红别别扭扭地阻止他胡思乱想。
“不是！我们边走边说……”他拉着易烊千玺压马路，边说边走不用看着那人太干净的眼神，好歹能把对话进行下去，“不是我，是我妹……不是我们兄妹都跟耍流氓没关系！唉我怎么说……你就当是做哥哥的烦恼吧，和你家弟弟不一样，我们家大小姐的少女烦恼简直恐怖。”
王俊凯自顾自叨叨了一堆，易烊千玺只抓重点。
“凯莉？她怎么了吗？”
易烊千玺其实只是普通地关心一下，他和王俊凯关系近了之后自然对彼此家庭有所了解，在王俊凯有意无意地点拨之下对这位声名远扬的大小姐也有了些认识，只是对于现在内心纠结的王俊凯而言，这称呼和关切就显得亲密了些。
王俊凯突然间就有些负罪感，他忙前忙后打着帮妹妹的旗号，自己却把自己的一颗心绕了进去，现在不过听闻易烊千玺嘴里说到妹妹的名字就心生嫉妒，那往后该怎么办呢，他不能一直以朋友的名义占据易烊千玺的所有权，占据他妹妹获得幸福的机会。他也许不该再自欺欺人，更不该再欺瞒易烊千玺。
“她啊，臭丫头恋爱了，催着我帮忙呢。”
王俊凯微微笑了一下，带着点苦涩的意味，只有他自己知道为的什么，恐怕在易烊千玺看来这不过是全天下任何一个哥哥得知自己妹妹早恋时都会有的担忧之情。
“你是个好哥哥，能处理好的。”
“你怎么就知道我能处理好？”
王俊凯这一句有些激动，吓得易烊千玺一愣，他才掩饰性地扭过头去，却说不出下一句来。
“我没别的意思，你别急，好好和凯莉说，她也不会不懂事的。”
易烊千玺不知道王俊凯愁在哪里，只能流于表面地安慰着，却见王俊凯蓦地眼眶有些发红，瞪着自己的模样有些莫名的凶狠。
“不问问她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这……我问不合适吧，毕竟是女孩子，还是你们的家事。”
王俊凯才不管易烊千玺说什么，直直向前踏了一步逼近那人，板着声音开口。
“他是个很优秀的人。”
从第一句，易烊千玺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原本要后退的脚步生生顿住，他也看向王俊凯不肯错开的眼睛，死死抿着唇忍住抗拒听他说下去。
“一开始我觉得他一丝不苟的样子很讨人嫌，待人接物滴水不漏，偏偏显得冷冷清清像是对什么都不在意，我很气我妹怎么能喜欢一个一看就不知道怎么暖女孩子心的人。”
“我妹虽然每天和我顶嘴，但是她是个值得被好好对待的女孩子，我不能让她随便对什么人交心，所以我决定好好试探一下那个人究竟怎么样。”
王俊凯在易烊千玺渐渐僵硬的表情里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
“我开始想方设法拉近我们的关系，他上课下课放学甚至周末的时间我都要霸占掉，最终的结果很完美，他是个有趣的人，心软、有点固执，年纪轻轻活得很明白，我原以为的他的不解风情，其实都是表象，他是个值得交往的人。”
易烊千玺捏着自己的拳头好止住发抖的欲望，望向王俊凯的眼神里掺杂了一丝被背叛一般的痛意，他想他们今天本是出来玩闹的，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为什么要坦白这些叫人不想面对的事情呢？
王俊凯仍旧不肯放过他们两个，他想他这个哥哥可真是称职，前一天晚上才许诺了一周，第二天白天就摊了牌，再多拖延一刻也不知道是在折磨谁，现下的心如刀割又是为了谁。
“易烊千玺。”他对着这个让他放在心上的少年，他们以后还会是同桌，还会是朋友，也还会是家人，“王凯莉很喜欢你。”他笑，笑到两个人都眼眶通红，再难维持曾经坦然的一切。
“易烊千玺，我妹妹很喜欢你。”
易烊千玺，王俊凯很喜欢你。
05
易烊千玺这一周都不肯再理会王俊凯。
那天王俊凯用尽了最大的真心替他的妹妹完成一场告白，自私到自己都唾弃自己。易烊千玺没有回应任何话，转身离开前看向王俊凯的眼神深不见底，透着失望与痛苦。他不知道如何解读那种沉重的情绪，只尽可能的求得原谅。
他不能放任关系就这样冷淡僵持，又不敢太紧逼不放适得其反。要不是有同桌这层天然的优势，他几乎要和易烊千玺断了所有的联系。他捏着王凯莉的情书，原本粉嫩清新的纸张在他的力道下几乎变形，反应过来后他又慌忙想要把它压平整，正巧这时候易烊千玺回了座位，又恰巧地看到了他手上的信。
两人一站一坐相顾无言了半晌，易烊千玺便收拾着书本准备自习。王俊凯见他仍旧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捏着信封权衡半晌，终是下了决心，他把信递到易烊千玺面前，也不敢确认即使是易烊千玺这样克制的性子，会不会当场把信纸撕碎。
“千玺，这件事错都在我，是我搞砸了，但我妹妹是无辜的，她的心意你应该知道，不要因为我就否定她好吗？”
易烊千玺“啪”地放下笔，扭头看向王俊凯的面色极差，犀利而满含怒气。
“就算我理解你以哥哥的身份试探我，你也不该替别人表达心意，即使那是你妹妹。”
易烊千玺冷声说着，看着王俊凯没了平日里的张扬，垂着头悔恨极了的样子，干脆一把夺过了信纸起身，不顾王俊凯惊愕的表情和叫喊大步离开。
“千玺你去哪！”
王俊凯慌忙跟上易烊千玺气势惊人的步子，伸出去阻拦的手被格挡开。
“我尊重你妹妹，当面拒绝她。”
“千玺！”
“怎么，你连我喜欢谁也想干涉吗？”
易烊千玺突然停住了脚步，一句话就叫王俊凯无言以对。
王凯莉挑眉看着面色不善的易烊千玺，身形修长的男孩子保持住了自己的绅士礼仪，面对这个理应是追求者的女生足够礼貌，也十足冷淡，即使有些奇怪王凯莉略带玩味的笑意，也仍旧坚定地伸手把信封递出去。
“抱歉，我不能接受。”
“不打算拆开看一下吗？好歹是十分认真的心意呢。”
王凯莉不接，只高傲地扬着下巴说道。易烊千玺的声音更冷，神色也透出些厌烦。
“我没兴趣。”
于是王凯莉伸出纤细的手臂，两根手指捏住信封一角轻快地翻转，三两下拆开了信件，若有所指地拿着那信纸往易烊千玺面前挥了挥，足够让人看清那上面的文字。
易烊千玺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信，琥珀眼里瞳仁倏地缩了一瞬，想再进一步确认的时候王凯莉却得逞似的收回了信纸，不含恶意地揶揄着。
“不是不感兴趣吗？”
易烊千玺内心翻涌的猜测要把他的理智压塌，情绪的激荡让他略有些气喘，回身就看到了放心不下跟过来的王俊凯，王俊凯也不明白现下这气氛为何显得怪异，他不想让王凯莉难过，也不想让易烊千玺难过，两边都割舍不下，闹得自己心里分外纠葛。
“千玺？”
“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什么？”
王俊凯一愣，不由自主看向易烊千玺身后的王凯莉，王凯莉却事不关己般躲开了他的眼神。
“不用看你妹妹，这事从头到尾只事关我们两个人。”
“千玺，你……”
“王俊凯，我喜欢你。”
“！”
王俊凯惊诧地看着称得上庄重的易烊千玺，不明白事态如何发展成了现在这样，可这话的意味一旦逐渐占据他的理智，喜悦就难以遏止地冲破心脏，蔓延到整个胸腔，让他全身都暖烘烘的。
“从入学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和你同桌直到现在，一直喜欢你。”
你说我不解风情，不理会旁人好意，却不知道你才是一切美好的根源，不是你，我压根想不到还有这么多可以收入囊中的微小而隐秘的幸福。
易烊千玺的眼神里又透出了那种坚定的光亮，他的手在抖，心在颤，可还是要逼着自己说完该说的话。
“王俊凯，你喜欢我吗？”
王俊凯哽咽了一下，几乎要脱口而出，他当然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可他还是有些茫然，为什么片刻不见的功夫，就从易烊千玺拒绝王凯莉变成了向自己告白。
“可是……凯莉她……”
“卧槽王俊凯你这个大傻叉这种时候不需要cue我这个局外人！”王凯莉顾不得端庄上前搡了一把易烊千玺，直接把人怼进了他哥怀里，怒其不争的表情几乎化出黑气，“大声说，你喜欢他！不说老娘现在就把他变成你妹夫！”
“我喜欢！我喜欢你！千玺我不想你当我妹夫！”
王俊凯经这么一遭吓什么也顾不得了张嘴就嚷嚷，引来一堆看热闹的学生，总算记起来这还是学校走廊，早前低调行事一直没怎么宣扬出去的事这回可有了个突破口，瞬间整个走廊都有些沸腾。
易烊千玺懵圈地听到了王俊凯的回应猛地也有些反应不过来，王凯莉过于强势的作风让他俩在这场告白风波里显得智商堪忧，可眼下还是自尊心更重要，于是他红着一张脸从王俊凯怀里挣扎出来，又扯住王俊凯的校服就往自己班级跑，落荒而逃的一双背影十分狼狈。
王凯莉环着手臂，脸上的笑容艳丽又张扬，带着看透一切的傲然，她轻轻切了一声，几乎在叹息自己老哥一头栽进陷阱的愚蠢。
小闺蜜刘艳芬也从后头跑出来在她身边一同张望了两眼，一张脸上惊奇和担忧同时显露。
“莉莉，你哥哥和千玺同学，就这么在一起了？那你的情书……”
“当然是署了王俊凯那厮的大名。”
“你这么做也不怕他们生气……”
“他们敢？！不谢我都算他们没良心！光靠易烊千玺那个死脑筋，暗恋两年屁都不放一个是想看着别人捷足先登吗？混蛋老哥都把蠢字写在脑门上了能开窍才有鬼了，老娘不推他们一把这辈子都别想有个满意的嫂子。”
王凯莉想到以前每次看到呼呼大睡的王俊凯、球场恣意的王俊凯、晚会唱歌的王俊凯……无数种他家混账哥哥抛头露面的场合里，总有一个目不转睛一腔爱恋的易烊千玺，啧，这一往情深的调调看着就不爽。
“哼，凡人。”
然后身穿红裙的漂亮少女转身，笑眯眯地捏了一把尚在迷茫中的刘艳芬柔软的脸颊，好心情地哼着悠扬的调子揽着人离开。
“走了芬芬，别让臭男人碍眼。”
刘艳芬推了把快要滑下鼻梁的眼镜，腼腆地低低应了一声，顺着王凯莉的姿势乖巧的不像话。
唔，给莉莉的情书，要不要也送出去呢？
E·不好惹的妹妹有阴谋·N·傻进一家门的哥嫂中圈套·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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